鄧阿藍 <兩眼老花---收看青馬大橋煙花匯演

( 十 七 ) 獨 白 的 變 奏 對 比 的 力 量 鄧 阿 藍 兩 眼 老 花 收 看 青 馬 大 橋 煙 花 匯 演 賞 析 作 者 簡 介 鄧 阿 藍 (1946 ), 原 名 鄧 文 耀, 筆 名 卡 門 阿 藍 等 曾 任 職 工 廠 工 人 的 士 司 機 等, 後 於 巴 士 公 司 工 作 1960 年 代 開 始 寫 詩, 擅 寫 草 根 階 層 的 生 活, 詩 風 樸 實 而 立 意 深 遠 1973 年 獲 第 二 屆 青 年 文 學 獎 新 詩 高 級 組 獎 項,1998 年 出 版 詩 集 一 首 低 沉 的 民 歌 詩 合 集 有 十 人 詩 選 兩 眼 老 花 收 看 青 馬 大 橋 煙 花 匯 演 一 詩 選 自 一 首 低 沉 的 民 歌 內 容 與 結 構 全 詩 卅 三 行 一 氣 呵 成, 不 分 章 節 內 容 主 要 是 兩 個 畫 面 的 描 寫, 一 是 煙 火 匯 演 下 的 青 馬 大 橋, 嘉 賓 和 觀 看 的 群 眾 在 慶 祝 歡 呼 ; 另 一 是 獨 居 陋 室 的 貧 病 老 人, 守 着 黑 白 電 視 在 觀 看 煙 花 匯 演 的 盛 況 要 是 再 加 深 究, 這 首 詩 可 劃 分 為 五 個 部 份 : 開 首 四 行 ( 一 道 大 橋 最 長 最 長 起 ) 描 寫 煙 火 絢 爛 的 青 馬 大 橋, 是 第 一 部 份 ; 第 五 行 ( 舊 舊 電 視 黑 黑 白 白 ) 起 刻 劃 獨 居 陋 室 的 貧 病 老 人, 是 第 二 部 份 ; 第 十 一 行 ( 煙 花 上 升 不 停 爆 發 彩 光 ) 跳 回 青 馬 大 橋 ; 然 後, 又 跳 回 老 人 身 上, 這 是 第 三 部 份 ; 由 第 十 七 行 ( 串 串 激 光 奏 起 音 樂 ) 起, 場 景 再 轉 回 青 馬 大 橋, 這 是 第 四 部 份 ; 然 後, 在 廿 六 行 ( 一 個 白 膠 袋 包 着 葯 物 ) 詩 人 又 把 場 景 轉 到 老 人 的 生 活, 並 以 此 收 束, 是 第 五 部 份 換 言 之, 第 一 部 分 寫 的 是 青 馬 大 橋, 第 二 部 分 寫 老 人, 第 四 部 分 再 寫 大 橋, 第 五 部 分 再 寫 老 人 至 於 第 三 部 分, 很 明 顯, 是 兩 個 世 界 的 交 錯 這 樣 看 來, 詩 的 結 構 是 兩 個 畫 面 的 交 相 跳 接, 如 一 些 電 影 般 作 平 行 式 的 剪 接, 最 後 黑 白 電 視 熒 光 屏 上 不 斷 飄 下 的 雪 花 作 凝 鏡 其 間 的 粘 合, 靠 的 主 要 是 第 三 部 分 年 月 共 橋 長 第 三 部 分 的 粘 合 力 量 是 怎 樣 發 揮 作 用 的 呢? 我 們 試 再 細 看 這 六 行 詩 句 : 煙 花 上 升 不 停 爆 發 彩 光 照 射 出 長 長 長 長 長 長 長 長 的 巨 橋 1

灰 白 雪 花 飄 灑 下 去 找 尋 工 作 的 年 月 曾 經 走 過 很 多 橋 樑 老 人 呆 視 著 撿 拾 的 飯 檯 自 老 人 的 隱 形 眼 鏡 ( 兩 眼 老 花 瞇 着 收 看 / 好 像 已 戴 上 一 副 眼 鏡 ) 看 出 來 的 新 世 界, 是 彩 光 煙 花, 是 長 得 驚 人 的 巨 橋, 然 後, 雪 花 飄 灑 而 下 這 雪 花, 既 是 新 世 界 裏 煙 花 飄 下 來 的 火 花 如 雪, 更 是 舊 世 界 裏 舊 黑 白 電 視 熒 幕 上 閃 現 不 休 的 干 擾 重 要 的, 是 這 兩 種 意 涵 兩 個 意 象 的 重 疊 這 裏 有 一 行 詩 句 非 常 矚 目 詩 人 故 意 連 下 八 個 長 字, 顯 得 青 馬 大 橋 是 不 尋 常 的 長 之 又 長 俗 語 常 說 老 人 家 行 橋 多 過 你 行 路, 這 裏 是 讓 老 人 霎 時 想 起 自 己 曾 經 走 過 很 多 橋 樑, 那 奔 波 謀 生 的 坎 坷 歲 月 呵, 也 曾 為 香 港 的 基 建 繁 榮 而 奠 下 一 磚 一 石 老 人 的 人 生 閱 歷 可 謂 豐 富 了 肯 定 的 說, 詩 人 是 有 意 透 過 兩 個 場 景 的 交 相 跳 接, 來 連 接 起 新 舊 截 然 不 同 的 兩 個 世 界, 並 以 此 突 顯 獨 居 老 人 的 生 活 和 處 境 橋 長, 年 月 長 那 邊 的 巨 橋 是 這 麼 的 長, 於 是 在 啟 用 的 時 候 迎 來 煙 花 似 瀑 ; 這 邊 老 人 找 尋 工 作 的 年 月 是 這 麼 的 長, 於 是, 他 得 到 一 張 眼 前 的 撿 拾 ( 得 來 ) 的 飯 檯 這 是 很 明 顯 的 對 比 效 果 意 象 的 對 比 與 戲 劇 效 果 詩 人 的 首 要 任 務 是 以 文 字 創 造 鮮 活 的 意 象 我 們 也 可 以 從 對 比 的 運 用 去 看 本 詩 意 象 的 經 營 全 詩 的 主 體 意 象 是 香 港 大 型 基 建 之 一 的 青 馬 大 橋 它 是 宏 大 而 眩 目 的, 詩 人 在 第 一 行 便 連 用 最 長 一 詞 為 橋 的 特 點 定 位 ; 然 後, 甚 至 連 用 八 個 長 字 去 強 調 大 橋 的 長 度 非 凡, 在 視 綫 上 似 無 盡 頭 對 比 簡 陋 的 室 內, 僅 能 擺 放 破 破 舊 舊 的 飯 枱 和 電 視 這 是 空 間 寬 狹 的 對 比 更 是 兩 個 世 界 的 對 比 其 一 是 繁 華 瑰 麗 的, 充 滿 了 色 彩 的 魅 力 : 穹 空 下 不 斷 爆 放 的 煙 火, 騰 升 直 上, 一 時 傾 瀉 化 為 金 色 瀑 布, 流 水 宛 如 黃 金 熔 成, 彷 彿 是 用 黃 金 打 造 的 新 世 界 而 串 串 激 光 幻 影, 加 上 人 間 鮮 艷 的 酒 色 更 添 上 了 繽 紛 獨 居 老 人 身 處 的 世 界 又 是 怎 樣 的 呢? 只 是 單 調 的 黑 白 與 灰 這 裏 詩 人 連 用 五 個 白 色 的 意 象 : 頭 髮 斑 白 白 藥 水 膠 袋 隔 夜 豆 腐 黑 白 舊 電 視 和 灰 白 雪 花 屋 內 過 時 的 舊 電 視 機 是 哪 來 的 呢? 老 人 呆 視 着 的 既 是 撿 拾 來 的 飯 枱, 則 那 黑 白 電 視 機 大 抵 也 是 撿 拾 來 的? 顏 色 和 道 具 的 對 比 加 強 了 新 舊 兩 個 世 界 的 差 異 不 同 的 場 景 自 有 不 同 的 人 物, 繁 華 世 界 的 是 賓 客, 華 衣 美 服 的 紛 紛 在 舉 杯 祝 酒 ; 另 有 形 形 色 色 的 群 眾, 相 繼 地 歡 呼 拍 掌 在 火 光 映 照 下, 音 樂 聲 和 間 歇 地 啪 啪 作 響 的 爆 破 聲, 交 織 成 一 個 色 彩 繽 紛 瑰 麗 動 人 的 美 麗 新 世 界 那 場 面 是 鬧 哄 哄 的 熱 烈, 情 緒 是 高 漲 的 另 一 個 世 界 的 老 人 呢, 呆 呆 地 獨 守 着 一 角 的 黑 白 電 視, 相 伴 的 只 是 枱 上 的 藥 水 催 租 信 和 隔 夜 豆 腐, 黑 白 電 視 熒 光 屏 上 閃 着 不 斷 落 下 灰 白 的 雪 花, 加 上 沙 啞 的 雜 音, 在 在 都 顯 示 : 這 是 一 間 家 徒 四 壁 的 陋 室 詩 人 營 造 了 冷 清 的 場 景, 情 緒 低 沉 而 傷 感 這 是 在 音 效 襯 托 下 人 物 情 態 的 對 比 單 調 的 黑 白 和 單 調 的 雜 音 不 就 是 弱 者 老 人 單 調 生 活 的 寫 照? 多 璀 璨 的 繁 華 啊, 他 2

們 就 是 享 受 不 到! 這 舊 世 界 可 能 才 是 更 真 實 的 世 界 可 不 要 忽 略 首 尾 呼 應 的 對 比 : 開 首 是 長 長 的 大 橋 高 高 的 煙 花 ; 結 尾 是 飄 下 飄 下 的 雪 花, 同 是 花 啊, 卻 是 高 低 有 別, 貧 富 懸 殊 剝 掉 一 切 浮 華 生 活 化 的 題 材 自 然 的 筆 調 真 誠 的 胸 襟 可 堪 咀 嚼 的 意 蘊, 成 就 了 可 貴 的 詩 情 獨 白 如 何 變 奏 這 還 是 一 齣 以 獨 白 為 形 式 的 短 劇 呢! 詩 朗 誦 我 們 都 比 較 熟 悉, 也 可 能 都 欣 賞 過 了 這 齣 短 短 的 詩 劇, 也 是 從 朗 誦 開 始 的 當 然, 朗 誦 者 必 須 掌 握 兩 種 聲 與 情 的 冷 熱 高 低 變 化, 才 能 恰 如 其 分 地 表 達 好 第 一 和 第 四 節 的 青 馬 大 橋 煙 花 匯 演, 與 第 二 和 第 五 節 的 貧 病 老 人 生 活 最 重 要 的 還 是 第 三 節 仔 細 再 看 整 首 詩, 絕 大 部 分 都 是 客 觀 的 第 三 身 敘 事, 朗 誦 者 扮 演 的 自 然 就 是 敘 事 者 的 角 色, 他 用 心 地 以 興 高 采 烈 的 聲 調, 去 形 容 青 馬 大 橋 上 的 煙 花 匯 演 如 何 熱 鬧 繽 紛, 如 何 奪 目 迷 人, 然 後, 又 以 低 迴 同 情 的 感 覺, 去 揣 摩 獨 居 老 人 的 病 弱 孤 零 唯 有 這 第 三 節, 這 敘 事 者 才 首 次 進 入 老 人 內 心, 有 代 老 人 發 言 的 空 間 就 是 這 八 個 字 的 長 長 長 長 長 長 長 長 該 怎 樣 唸 這 八 個 不 斷 重 疊 的 字 呢? 敘 事 者 不 知 不 覺 變 身 成 為 老 人 家 電 視 機 上 灰 白 的 雪 花 飄 飄, 看 到 的 不 正 是 我 糟 老 頭 一 生 走 過 的 橋 和 路 嗎? 找 尋 工 作 的 年 月, 曾 經 走 過 很 多 橋 樑 這 走 過 橋 樑, 走 過 橋 樑, 走 過 橋 樑 竟 原 來 是 我 一 生 的 寫 照 找 尋 工 作 和 走 過 橋 樑 這 兩 行, 明 顯 的 不 是 第 三 身 的 敘 事, 不 是 由 這 沙 沙 音 色 雜 有 沙 啞 頭 髮 斑 白 而 慣 於 喃 喃 自 語 的 獨 居 老 人 自 己 說 出 來, 誰 人 會 知 道 呢? 因 此, 我 們 這 齣 以 獨 白 為 形 式 的 獨 腳 戲, 以 敘 事 者 的 客 觀 形 容 開 始, 以 進 入 角 色 為 關 鍵, 以 往 來 於 不 同 世 界 的 感 情 與 技 巧 為 奧 秘 試 想 像 最 後 這 一 場 吧 : 敘 事 者 已 經 與 老 人 融 而 為 一 老 人 呆 呆 地 獨 守 着 一 角 的 黑 白 電 視, 枱 上 只 放 了 一 袋 藥 一 封 催 租 信 和 一 碟 隔 夜 豆 腐, 白 白 的 電 視 雪 花 映 襯 下, 夾 雜 沙 沙 低 沉 的 噪 音, 雪 花 繼 續 飄 下 飄 下 飄 下 飄 下 飄 下 不 斷 飄 下 的 雪 花 也 是 他 心 底 拂 不 掉 的 雪 花 吧? 燈 光 清 冷, 情 緒 低 沉 的 老 人 微 微 地 俯 下 頭 來 他 的 病 容 更 形 慘 白 了 然 後, 這 一 區 的 燈 光 漸 暗, 慢 慢 地 慢 慢 地 收 束 在 老 人 那 慘 白 的 臉 容 上 同 一 時 間, 另 一 區 依 舊 煙 火 璀 璨, 人 聲 鼎 沸 然 後, 燈 全 滅 幕 下 以 較 客 觀 敘 事 式 的 朗 誦 開 始, 漸 漸 進 入 代 言 體 的 戲 劇 扮 演, 而 以 朗 誦 與 戲 劇 融 成 一 體 作 結 這 首 詩 提 供 給 我 們 別 具 一 格 的 演 繹 天 地 用 這 樣 的 角 度 去 賞 析 鄧 阿 藍 這 首 詩, 我 們 是 否 會 有 更 具 體 而 深 入 的 感 受? 延 伸 閱 讀 鄧 阿 藍 的 其 他 詩 作, 如 仰 望 飛 馳 聽 著 音 樂 3

教 學 建 議 西 西 的 碗 可 以 是 由 兩 個 演 員 演 繹 的 獨 白 劇, 呈 現 的 是 兩 個 截 然 不 同 的 世 界 鄧 阿 藍 這 首 詩, 既 可 以 是 由 一 位 演 員 演 繹 的 獨 白 戲 ; 也 可 以 是 由 一 組 演 員 朗 誦 青 馬 大 橋 的 熱 鬧, 而 由 一 位 演 員 演 繹 獨 居 老 人 的 孤 寂, 呈 現 的, 還 是 兩 個 截 然 不 同 的 世 界 獨 白, 原 來 可 以 有 很 多 可 能 教 師 選 取 一 些 文 章 ( 新 聞 報 道 就 是 最 好 的 材 料 ), 讓 學 生 分 組 設 計, 演 繹 成 獨 白 體 的 短 劇, 會 是 很 好 玩 的 嘗 試 4

兩 眼 老 花 收 看 青 馬 大 橋 煙 花 匯 演 鄧 阿 藍 一 道 大 橋 最 長 最 長 伸 向 無 盡 的 海 景 彩 色 噼 啪 閃 爍 噼 噼 啪 啪 升 得 高 高 舊 舊 電 視 黑 黑 白 白 沙 沙 音 色 雜 有 沙 啞 獨 居 老 人 頭 髮 斑 白 雪 花 自 熒 光 屏 散 落 下 來 兩 眼 老 花 瞇 著 收 看 好 像 已 戴 上 一 副 眼 鏡 煙 花 上 升 不 停 爆 發 彩 光 照 射 出 長 長 長 長 長 長 長 長 的 巨 橋 灰 白 雪 花 飄 灑 下 去 找 尋 工 作 的 年 月 曾 經 走 過 很 多 橋 樑 老 人 呆 視 著 撿 拾 的 飯 檯 串 串 激 光 奏 起 音 樂 煙 花 化 成 金 色 瀑 布 流 水 如 黃 金 熔 成 沿 大 橋 上 傾 瀉 海 面 觀 禮 嘉 賓 紛 紛 舉 起 酒 杯 透 過 鮮 艷 的 酒 色 煙 花 爆 放 光 芒 噼 啪 啪 地 四 射 觀 眾 擁 擠 嘩 嘩 歡 呼 一 個 白 膠 袋 包 著 葯 物 5

一 份 催 租 的 公 函 放 在 破 舊 的 檯 角 上 一 碟 隔 夜 餸 菜 發 出 餿 味 豆 腐 擺 得 冷 了 恍 如 面 色 蒼 白 老 人 視 線 模 模 糊 糊 飄 下 雪 花 飄 下 飄 下 飄 下 飄 下 1997.8.2 6

延 伸 閱 讀 仰 望 拐 杖 挨 在 牆 角 上 他 用 報 紙 遮 擋 著 刺 眼 的 日 光 赤 日 炎 炎 暑 熱 許 多 人 架 上 太 陽 鏡 走 進 冷 氣 的 車 廂 內 交 通 非 常 阻 塞 路 旁 排 著 買 樓 的 人 龍 車 輛 停 了 下 來 大 車 像 一 個 個 房 間 業 主 暢 泳 後 乘 涼 靠 在 池 畔 的 躺 椅 上 遠 跳 著 峰 巒 起 伏 碧 綠 連 綿 海 面 的 景 色 樹 蔭 遮 著 猛 烈 的 陽 光 屋 主 眺 望 出 滿 面 笑 容 好 像 房 間 打 開 門 窗 迎 著 吹 來 的 海 風 售 樓 的 廣 告 畫 高 掛 著 他 出 神 地 仰 望 汗 水 滴 濕 地 面 獨 腳 的 流 浪 漢 坐 在 路 邊 上 1997.12.27 7

飛 馳 趕 上 班 的 人 們 爭 著 招 手 只 得 一 架 的 士 打 開 車 門 公 共 汽 車 都 擠 滿 了 人 巴 士 站 大 排 長 龍 焦 急 地 他 們 周 圍 張 望 光 陰 正 在 樽 頸 的 地 帶 流 走 各 種 車 輛 按 動 喇 叭 響 著 阻 塞 的 地 面 流 線 型 列 車 一 駛 進 地 底 電 腦 駕 駛 的 車 速 加 快 了 穿 越 漫 長 的 隧 道 像 穿 越 時 光 居 住 經 常 塞 車 的 都 市 市 民 從 快 速 的 地 車 中 找 回 了 失 去 的 時 間 電 動 車 門 接 送 乘 客 廣 播 的 音 響 流 動 著 輸 送 的 電 梯 流 動 著 月 台 上 動 感 川 流 不 息 速 度 帶 動 交 通 的 網 絡 暢 通 的 流 向 四 方 八 面 流 出 乘 搭 的 想 象 在 空 中 全 速 飛 行 熒 幕 播 放 太 空 的 訊 息 不 停 地 加 速 飛 馳 追 趕 上 流 失 的 時 光 日 子 不 斷 退 回 來 輕 輕 撫 摸 著 趕 路 的 乘 客 1998.5.24 8

聽 著 音 樂 都 會 的 車 流 川 流 商 廈 間 溪 澗 河 道 交 流 不 絕 成 群 行 人 走 動 走 成 活 活 潑 潑 的 游 魚 岸 上 電 動 的 玻 璃 門 會 開 合 的 瀑 布 水 聲 匯 奏 音 樂 出 入 的 鳥 獸 昆 蟲 哼 著 和 諧 的 調 子 陪 伴 來 來 往 往 的 節 奏 門 前 花 槽 擴 展 開 去 花 車 遍 地 音 色 清 香 忙 碌 的 蜂 蝶 飛 到 商 場 化 成 瀏 覽 的 遊 人 燈 飾 是 七 彩 的 陽 光 水 花 飛 濺 暖 光 像 彩 雨 飄 舞 大 地 上 河 畔 伸 高 的 樓 房 茂 密 的 植 林 區 一 隊 隊 城 市 人 旅 行 隨 風 上 路 去 有 時 輕 快 有 時 緩 慢 也 有 時 急 速 清 風 用 透 明 的 手 勢 彈 奏 著 山 景 水 色 路 旁 她 輕 輕 合 眼 聽 著 看 到 紅 綠 黃 白 的 旋 律 更 新 的 四 季 春 夏 秋 冬 的 變 奏 音 樂 書 籍 擁 在 懷 裏 1998.7.2 ( 選 自 鄧 阿 藍 一 首 低 沉 的 民 歌, 香 港.. 呼 吸 詩 社,1998 年 11 月 出 版 ) 9